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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村孩子
                          更新时间:2010/8/9 17:03:00   来源:王富强散文随集《阳台花开》  作者:王富强   点击数:1905
                            我当孩子时的时光是在乡下度过的。后来考上了师范,及至以后参加工作,成天为工作、为事业、为生计劳碌奔波,回家的时候就很少了。以至于后来结了婚,在城里面安了家,就干脆把乡下的家称为老家。因为对留在脑中印象极深的生活了十五年的乡村一直有一种亲切感,与人谈起老家,也总是避开“乡下”这两个字眼。
                            
                            我出生在农村,成长在农村,在三十年的生活中有一半的时间在农村里度过,也有相当长的时间从事农村工作。农舍、庄稼、耕牛、炊烟、山坡、池塘、泥土,至今留在我心底的是抹也抹不掉的痕迹,那一道道抹不掉的痕迹是一幅幅淡淡的浅浅的不着颜色的图画,那一幅幅不着颜色的图画里藏着许多美好的人和事。
                            
                            我在读师范以前,一直蹲在乡下读书。记忆中有两次出过远门——一次是挑了40斤玉米随父亲到八公里外的明月场“完公粮”,一次是跟着邻居到十公里外的双河场卖鸡交学费,一只在家称好的5斤重的生蛋鸡被一买主称为3斤重买了去,高高兴兴向父母报喜时却遭来了意想不到的臭骂。父母兄姐们曾多次说我一岁时由母亲带着经宝鸡过兰州去过当时父亲工作所在地青海,并翻出发潮泛黄的照片证实。但那些没有印象的事始终不能成为回忆。
                            
                            现在每每回到乡下,那人、那事、那物、那情、那景,于我总是那样地新鲜和亲切。也奇怪,在乡下生活了那么久的乡村孩子当时却感受不到这些。
                            
                            那时候做家务和读书成了我一天中两件必须做的事。煮饭,喂猪,挑水,砍柴,栽秧,打谷,那些农家小孩甚至农家大人做的事我都做过。多年后的今天,干活时留在手上、脚上的疤痕依稀还在。这也成了我时常炫耀自己是劳动人民的本钱。
                            
                            有两年,家里养了一头耕牛,早晚放牛的任务就落在我身上了。我一边放牛,一边读书,常常因为读得入神忘记了牛儿吃食,牛儿没草吃的时候就啃庄稼,用鞭子抽它两下它就瞪着两只牛眼睛唬着你,有一次竟顶着两只牛角不顾一切地向我挑来,把我吓得半死,想起这些至今心存余悸,连牛肉也怕吃,直至后来好久好久看耕牛乖乖地埋首耕耘时才渐渐地消除了对它的厌恶和恐惧。
                            
                            我读书的劲头是很忘命的,用“勤奋”、“刻苦”这些词汇似乎并不能形容我的学习劲头。其实那时我的成绩是很不错的,每门学科考试得分都很高,在全班、全校都是一二名。但无论天晴落雨,严寒酷暑,只要一得闲,想的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读书。晨起的第一件事和睡觉前的最后一件事都是读书。本家长辈看到我对书魂不守舍的模样,常议论说:“这娃儿,以后有出息。王家的祖坟埋没埋正就看他了”。
                            
                            我屋后是一座很大很大的被叫着“黄桷梁子”的山坡,那是我读书的好地方。一个人捧着书本,踱来踱去,从左到右,从东到西,书本上的知识也就在不知不觉中印在头脑里面了。眼睛倦了,放眼一望,上至广安,下至岳池,巍然而立的华蓥山群峰,环绕着坡坡岭岭的渠江分支清溪水,尽收眼底,下面是枪杀过许多土匪的“杀人湾”,梁子上有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坟堆,传说早晚常有魑魅魍魉出没,读书着迷的我不管是黎明或是黄昏时候,倒从没有一点怕意。
                            
                            夏天的夜晚,读得累了,我就坐在凉床棍上唱那些学来的歌谣。我那时已经会二胡、笛子、口琴这几种乐器,特别是一支竹笛,叫我玩得滚瓜烂熟,《牧民新歌》、《扬鞭催马运输忙》、《茉莉花》、《喜洋洋》、《牡丹之歌》等笛子独奏曲和电影电视里的插曲,被我吹得有格有调,笛声周围,一大群大人小孩都竖起耳朵静听。
                            
                            我在读师范和当教师的那几年里,寒暑假还能回乡下老家住上一月两月。到机关工作后,这样的机会就少了,即使春节,也顶多只能住上一两宿。每每这时,沿村子随乡亲们走一走,聊一聊,才突然发觉,天是那样蔚蓝高远,空气是那样纯净新鲜,泥土是那样馥郁芬芒,乡民们是那样憨厚纯朴……看庄稼长势,看农家劳作,看稻浪麦海,看阳光细雨,看鲜花野草,看新人新房,你的眼里绝对是崭新的乐滋滋的景致;听鸡鸣雀叫,听风吹水流,听猜拳行令,听儿哭母唤,听轻哼浅唱,听男笑女欢,你的耳里绝对是不竭不尽的难以言表的喜悦。这些,足能使乡下孩子回城后反反复复地咀嚼、回味、遗憾和向往好久好久。
                            
                            当你伸手与乡亲们握手问好时,他们总是忙不迭地将双手在身上擦了又擦,然后双手迎上,把你握得紧紧的;当你掏出一只香烟递上,他们总是礼貌地接过,小心地放在兜里,然后从自己口袋里另外摸出一只价廉的纸烟点上;当你对他们在路边捡来的消息“听说中央……”“听说政策……”“听说……”作了一个听似圆满的解释时,他们便会信之又信,并把你的话视为权威;当你被前拉后拥请入饭局并推至上席入座,他们又是添菜,又是敬酒,对你赞不绝口,几杯酒下肚,便面红嗓门粗,口不择言地夸你:“这娃儿,当了大官”,“这娃儿,当了作家”……
                            
                            其实,乡亲们哪里知道,那乡村孩子,虽有幸在地级机关当上一名干部,却只是一介普普通通的机关工作者,哪里称得上“大官”?虽然那乡村孩子偶尔也在报上写些署有他姓名的关于家乡的一些文字,但那是他对乡村、乡亲、乡情的一种最真切、最诚挚的赞美啊!
                            
                            1997年8月5日于广安“静仙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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